这才像句话,他继续说:“你在岛上待的日子和精神损失费我们会赔偿,你放心,就当出国散心吧。”新加坡人的国语说得也很不错。既然人家这么说了,我也不是无礼之人,“其实我这个人最知礼,早像闵医生这样办事,我也就没怨言了。”闵医生笑了笑,亲自收集了我的头发、指甲、血液和口腔皮肤。
我乐于配合,只觉得拨开云雾见日明,我回国的日子可期待了,临走时,林清雅递给我一个信封说:“这是你的损失费。”我没接,冷冷的说:“林小姐太侮辱人了,钱不钱的在其次,我需要的是应有的人格尊严。”她瞟了我一眼,收回了信封说:“在未确定你的身份前,希望你不要动卧室里的物品。”
初见时,她可是死死的拥抱我,强调我就是少爷,几个小时后她终于正常了,那委实很好,我说:“你完全可以给我换个卧室,这样高大上的卧室我住不习惯。”闵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说:“清雅,别太焦心,结果很快会出来的,你也该休息了。”我关上门说;“晚安,不送。”
待他们走后,我擦了擦地板,找了套被子就打地铺,反正有地暖,一点不冷,省得被疑心动了物品。被子对折,我钻了进去,却无睡意,干脆和爸妈通电话,告诉他们我在X国,爸妈听到后开心地说:“咱女儿就是让人省心,毕业还没半年就找到工作了,和同事处好关系啊,新加坡人说英语吧。”人生哲理、处世哲学对我好一顿叮嘱,萧凌几乎是咬牙切齿,“死丫头,你巴不得离我远远的呢,没良心啊没良心,等你回来收拾你。”最后还是柔情似水地让我照顾好自己,萧凌啊,就是这样一个闺蜜,刀子嘴豆腐心。
我心情颇好地从地板上蹦起来,打开窗户,海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夜幕下的海岸上闪着小红点,难道是灯塔。想着萧凌在电话那端的表情,我不禁笑了,笑了几声看到执勤的黑衣人,他们向我行礼,我忙关上了窗户。
早晨醒来时,看到窗边立着一个人,吓出我一脑门的冷汗,待人转过来,我才镇定下来。“林小姐,你无聊到清晨起来吓人吗。”我很无奈地爬起来,洗漱完毕后,她还站在那,难道有什么好玩的,好奇心作祟,我站在她身侧也向外看去,冷不丁她转了过来,我被唬得后退了几步,还不忘损她,“你眼袋好严重啊。”
她盯着我,眼睛里似乎有小火苗在燃烧,“再问你一遍,究竟是不是明依?”我昂着头说:“最后一遍,我真不是。”她边向外走边说:“吃早餐吧。”一夜过后,林清雅极少把目光头投在我身上了,只是我活动的区域仍旧小得可怜,希望结果快点出来。
下午的阳光正好,我下意识地想该把被子捧出来晒晒,这就是住宿生的习惯。我拉上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打算到地铺上补眠,晚上休息得不太好,有点择席。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有人唤我,“少爷,闵医生请你下楼。”被扰好梦的我不禁有些烦躁,还是换了衣服滑到了楼下,照例是一阵惊呼。
有些起床气的我看上去并不和善,闵医生迎上来,面色说不出的柔和,一向有形的头发竟然有些乱了,他递给我和林清雅一份资料,我这才发现林清雅一直坐在沙发上,我看到分析报告上的鉴定结果,不禁有些慌乱,我揉了揉眼睛,怎么会这样?林清雅扔掉报告,抱住我说:“你真的是明依,为什么不承认。”
开什么玩笑!闵医生拉住我的手说:“明依,我理解你的压力和心结,答应我,不要否定自己好吗,清雅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叫道:“你们作假了,是不是,就想把我留在这里。”我指着他说:“你也一样,怀柔之策,先礼后兵,我可不做傀儡。”这两天我咆哮无数次,真是有失我文科生的面子。
林清雅搂着我的脖子说:“明依,你别生气,闵叔叔怎么会骗你呢,你对我不满,骂我不理我都行,可你不能放弃自己啊。”我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接受这荒谬的检查结果,下一秒我就冲了出去,黑衣人向我冲来阻拦,我喝道:“让开,本少的话不当真吗。”既然他们都说我像明依,我就利用他的相貌。阿努说过,海边有快艇,只要坐上快艇就能离开这里,就算葬身海底我也不要被禁锢在海岛。
作者有话要说:
☆、验明身份2
身后一群人急喊,“快拦住少爷。”林清雅指挥着黑白军队以包围形式拦截我,我不禁为真正的少爷悲哀,为什么他的存在感如此低?为什么他的未婚妻如此强势?为什么他的部下如此墙头草?悲哀过后,我继续冲刺,好歹也拿过八百米第一,怎能轻易言败,在沙滩上奔跑明显难于平地,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腿也越来越重。
唯一的信念就是海边的快艇,抹去额上的汗水,我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定是浩浩荡荡,隐约中看到有个模糊的船影,我点燃希望,待奔到游艇前,不禁松了口气。我示意开艇的人把钥匙给我,他鞠了一躬说:“少爷,抱歉,我不能这么做,您快回去吧。”真是要疯了,我真想停下来休息。
海浪一波波袭来,打湿了我的鞋子,身后拦截的人越来越近,我已经无暇去探究为什么汽车能在沙滩行驶。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海,我想回头无岸,一步步向海里走去,一个踉跄,差点栽进去,当海水淹没到我脖子时,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我狠狠心,扎进海里。
脑海里闪现的是爸妈和萧凌的样子,此生我是没机会再见他们了。忽然有东西在拽我的腰,我用仅剩的力气奋力挣扎,身体就飘飘然了,意识在慢慢弥散。又有人在拉我的腿,我觉得自己似乎升入极乐世界,周身已感觉不到海水。睁开眼睛时,太阳还在天上,我全身酸痛,趴在沙滩上干呕起来。
有人为我披上浴巾,我有了些意识,爬起来继续跑向大海,没走几步,腿一软,整个人倒在沙滩上,贝壳碎石子扎得我很疼,我慢慢地匍匐前进,也不理会手臂处的伤口。林清雅奔到我身边,死死抱住我的腰,“明依,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她扶起我,抱住我抽噎,我无力挣脱,全身发软,只有干瞪眼的分,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去他的纳兰明依,我怎么会是那种挫人,你放我回去吧。”她松开了我,红着眼眶,高档礼服上沾满了沙子,我也好不到哪去,全身都湿了,头昏脑胀。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我吸了口气说:“你们看得住一个寻死的人吗,如果我是少爷,为什么不承认,因为我不是。”几句话完,我就咳嗽起来,被风一吹,整个人哆嗦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林清雅搀我站起来说:“先回别墅好不好。”我流下了眼泪说:“我想回家。”她轻轻为我擦掉,同样落下眼泪,“明依,你到底怎么了?”
闵医生轻声说:“孩子,生命可贵,怎能轻言放弃呢,你太极端了,随我做一个详细检查吧。”我颇有顾虑地看着他,林清雅急忙说:“闵叔叔,她难道。”闵医生点头说:“一个人再变,气质不会变,所以我要好好确定,孩子你放心,我们也想调查清楚。”
我还有些迟疑,会不会是故技重施,林清雅在旁说:“如果你不是,我不会留你的。”我现在实在鼓不起勇气跳海了,想想刚才的一幕自己也后怕,不管怎样,生命可贵,我不该轻言放弃,当下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只好同意了。
回到别墅后,阿努惊呼道:“少爷,您受伤了。”我这才注意到手臂上、膝上都有伤口,被海水浸了之后更痛,闵医生说:“你先去沐浴,我再帮你处理伤口。”沐浴时发现脖子上也有伤痕,疼得我直吸气,温泉水里放了些祛瘀舒血的草药,我没敢多待,换了衣服就被拉去卧室上药,闵医生收拾药箱说:“明天我会带你去做全身检查,今天很晚了,你休息吧,明早九点大厅见。”
林清雅换了睡衣走了过来,闵医生劝她“清雅,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她点了头,目送闵医生离开,却抓住我的手,我往回拽,她也不松手,我口不择言,“女女授受不亲好不好。”她把我拉到卧室外面说:“这扇门只有我和明依的指纹才能打开,所以我想确定。”
她不知从哪打来了水,示意我净手,她轻握着我的手指,一根根按过去,我心跳得厉害,报告结果那样吓人,如果门真开了,我就完了!好在手指都按完后,门还是没开,林清雅微微颤着手按了下去,“叮”一声门开了,我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她转身离去。“世界上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林小姐总该相信我的话吧。”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日我按门时,她满脸的失望之情了。
早晨醒来时,衣服被冷汗浸湿了,梦里总是在被人追赶,我强打精神下楼吃饭,九点,闵医生准时接我出发。本以为要去海那边的医院,谁知别墅旁还有一栋楼即医院,每个科室的医疗器械都很先进,眼科、脑科、骨科、神经科、血液科……,我这个人最怕去医院了,真是悔的要死,倚着门边磨蹭不敢进。
林清雅破天荒地没跟来,是不是代表她已对我的身份不存希望了呢,真是好事。闵医生似看破我的心思,安慰说:“别怕,医生和护士都很有医德的,待人亲切。”我躺着接受各种仪器的检查,各项数据不断汇总到闵医生那,似乎人医也没这效率。
检查脑科时,我感觉自己像躺在墓中一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取血时,我哆嗦着手,美丽温柔的护士笑说:“不会很疼的,你看那。”我刚顺着她说的转头,针就扎下去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取血结束,抿着嘴笑说:“少爷,请稍等会。”这护士一定读过心理学。
我坐在沙发上等着结果,闵医生不断翻着数据资料,从他脸上看不出结果,我百无聊赖地走到科室外透气,看到走廊尽头,穿着一身宝蓝色小礼服的林清雅出现了,她整个人如同高傲的孔雀一样,优美的脖颈上佩戴着耀眼的钻石项链,身后跟着她的女助理。
她经过我身边微点头,就走进去了,我也跟了进去,闵医生抬起头说:“清雅,你怎么来了。”林清雅理了理头发说:“我想亲眼看到结果。”闵医生递给她一沓资料,全是我的数据,刚才取血的护士走过来说:“闵教授,这是血液数据。”
闵医生点头说:“辛苦了,你们先回避一下。”林清雅一张张地翻阅,最后倚在了沙发上。闵医生说:“清雅,你看到了,她不是明依。”林清雅睁开眼睛,极为疲倦地说:“可她的DNA和明依相差无几啊。”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闵医生低沉着嗓音说:“只有一种解释,她或许是纳兰家族成员,和明依有血缘关系,也能解释容貌想象的原因,可她真的不是明依。”
我插了一句,“那我可以走了吗?”林清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可以。”闵医生忙说:“等等,龙明灿,你真的是C国人吗,你不想弄清你的身世吗?”我摆摆手说:“我从小出生在C国,你别想用其他理由留住我。”他拉住我说:“可你的DNA确实有问题,你和纳兰家族有关系,如今纳兰家族有难,你不可以鼎力相助吗。”
我的忍耐到极限了,“你们说验DNA,我验了,全身检查我也做了,根本不是你们少爷,现在竟然还不放我走,太无耻了。”我气得浑身发抖,见过得寸进尺的,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当我好欺吗?一直沉默的林清雅说:“让她走吧,徒留一个皮囊类似的人也没意思,她终究不是明依,况且我承诺过的。”
轮到她人品大爆发了,“我不要赔偿费,给我张回程机票就行,岛上的所有事我不会对人讲的没也算是给你信守承诺的回报。”我表现得很大方,林清雅打开门,就要往外走,闵医生急道:“清雅,你难道不知道方行意的邀请别有用心吗,明依不出面长达半年之久,这次是消除纳兰家族疑虑的最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验明身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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