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李显也是大喜过旺,谢过母亲兄弟,便把目光聚集在婉儿和太平身上,这可是他的恩人,他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更不会对女人不好。一眼便看到婉儿的玉手上有些红痕,立即关切异常,“婉儿,哦,不,上官大人,你,你的手怎么了?显在房州也学习了一些医术,莫非你迎救显回神都的路上也受了伤?”
一句话暴露了太多信息,太平、婉儿、韦妃皆叹息。神皇立即沉了脸,“婉儿,知道对我说谎的后果吗?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我。”婉儿立即跪拜在神皇身侧,这一有些夸张的举动,太平不解,神皇却了然,婉儿在弱化她的权威,弱化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她有心退居幕后了。
“婉儿不敢,只是路上遇上了强匪,既有官兵,自是无忧,所以不想让神皇担心。”婉儿小心地回答。
“若真是如你所说,显儿怎么会如此担忧?起来,坐我身边,没事别总是跪。”虽语气欠佳,但众人都明白,婉儿跪,母皇会心疼。
“显儿,你对母皇一一道来。太平和婉儿两个鬼灵精,总是冒险,事后就轻描淡写,我不听她们说。”神皇想听听过程,另外也想听听显到底是明白了,还是更糊涂了。
“母皇,太平受婉儿之托,于月前既到了房州,代母皇和婉儿看望儿臣。母皇有意准允儿臣回神都治病,太平担心路途遥远,贻误病情,就先带儿臣上路,回到神都之后,怕惊扰母皇,让母皇为儿臣的身体担忧,就先将儿臣安排在府中治病。之后母皇下旨接儿臣回神都,并派上官大人去往房州,儿臣感激不尽。又听闻上官大人路遇强匪,心中十分不安。”显的话,神皇很满意。看来他也不糊涂吗,该说的不该说的,还是分得清的。
“太平~~。”一句话,太平立时明白了,母皇要听实情了,母皇真是偏心,她怎么不问始作俑者,那个满身幽兰香的妖孽。太平坐在婉儿身边,被这香气诱惑了很久了,准备开言前,移动身形,再靠近婉儿一些,又喝了口茶,轻咳,一系列动作,被神皇和婉儿同时白眼。
“母皇,这一切都是婉儿的主意。”一句话出口,神皇叹气,婉儿低首。“当日母皇有意让皇兄回京,婉儿为防止奸人借机加害皇兄,就让太平在下旨前,先到房州,并带上与皇兄、皇嫂和孩子们样貌相似之人到房州,利用金蝉脱壳之计,将皇兄一家先带离房州。皇嫂怕当地乡邻、知府识破此计,使皇兄蒙难,故执意留在房州,只让太平将皇兄接回神都。”神皇闻言重又看了一眼韦妃。
“太平回到神都把皇兄安排在婉儿府中,太平府中虽是严密,但婉儿认为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神皇闻言才想起,那日婉儿一夜未归,不是跟映容做什么,而是安排显的事宜。神皇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气量,就是如何想放,也放不开。自己当年不也是安排登基的事宜,她婉儿不更是放不开,哼,也不是自己一人的问题。
“后来~~母皇赐了映容美酒一坛,结果进程就耽误了两天。婉儿再无脸面见映容,结果就是太平派映容出了趟差,您下旨的前一天映容即出发。婉儿预计她一出神都,就会有奸人伏击她,不出所料,映容一路上踏破八个伏击圈,仗着一身武艺,到了房州,途中婉儿早就在几处驿站安排了内卫,平儿也安排了侍卫,专门为接应映容,几个驿站共损失内卫60多人。”神皇闻言轻叹开言,“这孩子也是九死一生呀,损失内卫60多人,可见激战之烈。”
“婉儿晚映容一天出发,婉儿的玉牌在映容手中,映容又着官服,一路伏击的人,都追映容而去了房州方向,所以婉儿没有受到阻碍,虽是风餐露宿,苦了这娇颜如花,但总算是平安到达了房州。于府衙内与映容会合,翌日即随知府看望了皇嫂。在皇嫂舍下的事情,太平就不知道了,您还是让婉儿自己说吧。”太平就是不出这口气,就不痛快。
“太平,不许你明里暗里为难婉儿,你们之间的打闹,去寝宫解决。”神皇终于看不下去了,观表现,这次韦妃,婉儿都还不错吗。
“神皇,婉儿亲见韦妃带孩子们种菜务农,临行韦妃还带婉儿与孩子们把菜地分给邻人,并收起成熟的菜,交给知府,感谢他多年照顾。邻里和府衙对庐陵王一家都交口称赞,庐陵王还给当地百姓医病,百姓都认庐陵王是救命的神医呢。”婉儿的话很清楚,庐陵王及王妃已今非昔比,就人品而言,神皇可放心立太子了。
神皇颔首,就是自己婉儿的话,她听着舒服。“那你再接着据实回奏回程的情况。哼~~怪不得是昏倒让人抱回来的。真真是~。”责怪的语气,疼惜的表情,顺便揽了婉儿在怀中。
“神皇,婉儿先请皇妃和孩子们着男装,扮做仆从,让公主带去的识得武艺的人,扮做庐陵王和王妃,共四辆车上路,护卫百余人。换乘马匹二十余匹。路上共遇两次伏击,一次在山谷中,伏击兵士用火箭袭击马车,假庐陵王的车驾首先受损,车中之人即上马在众军护送下一路向前奔逃,吸引大部伏击者追随。后知其不幸被伏击者所杀。其余伏击兵士继续攻击其余三辆车驾,映容判断此间人马皆为刺杀婉儿而来,所以映容只身出车骑马将其余伏击者吸引到崖边,映容坠崖,后死里逃生,再与婉儿会合。当时公主带兵迎接婉儿一行,才解了围。兵士护卫已损失过半。再一次是离神都不远的山中,雨路湿滑,一行人被迫在没有事先安排的驿馆中休整,夜里遭遇伏击,护卫兵士寡不敌众,牺牲了扮做皇妃和孩子们的人,才得以保婉儿、皇妃及孩子们逃出生天,再后来婉儿就见到了狄大人的人马,再醒来就在~~~在神皇的驾前了。”
“我明白了,”神皇握了拳,“杀我皇儿,杀我婉儿者死,伏击者有被俘的一律处死,幕后指使者,牵涉其中者,有一人算一人,一律处死,其家人流放,让他们也尝尝失子之痛,失去亲人之痛。”神皇下了明旨,但心里也明白了用这么大手笔,而且志在必除婉儿者是谁。
“神皇,目前,除了在座诸人及映容,尚未有人得知庐陵王及王妃是否真的到了神都,外间只知狄大人迎回了半死的婉儿和几具尸身,其余皆是侍卫仆从。这是因为婉儿担心,在神都,婉儿更难护庐陵王安危。”婉儿的意思,神皇是听明白了,白了婉儿一眼,复又用力搂在了怀里。
“我婉儿用命保下的人,我怎么能让他在神都蒙难。婉儿拟旨,择日,立显儿为皇太子,入东宫,并大赦天下。旦儿回府去吧,你也憋闷了很久了。呵呵~~。”神皇一言,谢恩声不断。太平凑近婉儿的耳边,“小白兔,你再说句什么,让母皇把你旨给我。”太平对婉儿一语定乾坤之事,甚为佩服,却十分‘不满’,她能定别人,为何独独定不了自己?她真是想伴母亲终老了?
伐内外无道
皇家禁苑中又响起轻快的马蹄声。春花盛开,野草芬芳,婉儿又沐浴在她独有的‘温暖阳光’里。只是此时的婉儿也是胡服金冠,长靴玉带,显出几分英武之气,只是与太平并排骑行之时,便被映衬得娇弱无比,招来众人的打趣。首先‘发难’的依然是忠厚到可爱的显,“婉儿,你与太平在一起,真是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呀,哈哈~~”婉儿闻言大惊。“太子,此言慎出!”
显闻言下马,拉住婉儿的马缰,“婉儿,称我显。”郑重而深沉的声音,让婉儿心中一惊,面上红云更甚。
韦妃策马到婉儿近前,“婉儿,昨日显跟我争论,为何你称我香儿却称他太子,这不公平,所以,婉儿,你就叫他显,要不他非要气出病来不可。”
两人一唱一喝,被太平轻蔑地白了一眼,“这可与礼制不合~~。”故意提高声音,学着婉儿说了一句,立时四下传来笑声。太平看着婉儿又要变成小青蛙,立时讨好,“你看,他们都羡鸳鸯不羡仙了,你就从了吧,跟着太平叫他显皇兄,如何?”接着她收到了婉儿温柔的一鞭,立时再传来笑声。
婉儿欲下马,被显制止,坚定的神情,倒是婉儿很少得见的,也许是为最简单最朴实的感情所动,朱唇轻启,“显~。”四下传来的就不只是笑声了。显闻言,高兴地牵过马,还不放开手中婉儿的马缰,飞身上了马,“走~婉儿,太平,香儿,随显奔跑奔跑。”一众马匹奋蹄向前,马蹄带起草屑飞扬。
远处御马官为神皇牵了马,缓缓步入禁苑。神皇看到年轻人策马狂奔的背影,脸上浮上了慈爱的笑颜,心中喜悦,也催马向前,只是速度只能由御马官的奔跑速度决定。婉儿回转身形,即看到远处的一点身影,毋须分辨,她就知道那是她的曌。早上出来时,曌还说不想来,唉,心下只怪自己考虑不周。未有任何解释,丢下众人即调转马头。太平也看到了母亲,招呼婉儿比比谁的马快。婉儿也未言语,下了自己的金黄小母马,拉上显的马。立定即与太平开始比拼,只要曌在前方,婉儿的马就是比太平快,当婉儿在曌的面前调转马头时,太平还差一个多马身。“哈~~~~~,”曌笑得比平日更加爽朗,她的婉儿不管在多远,只要自己在这里,她就会奔向自己的身边。并排与婉儿立马,轻抚婉儿的背,满满是欣赏疼爱的目光。显和韦妃,也向这边走来。他们再也不敢骑马走向自己的母皇,他们知道,他们应该牵马步行。太平白了好几眼婉儿,心下万分不服,就是不服。婉儿终于等到了报复太平的机会,轻笑开言,“公主应该考虑减重了呢,虽是公主这样才是大周的美人,可是也要考虑马匹的力量哟,公主可是爱马的人呀。”
太平笑笑,打马欺近婉儿,轻语,“压到婉儿了?太平重与不重,马不知道,婉儿还不知道吗?”一语,婉儿即羞红满面,再无言语。曌虽听不到太平说了什么,但心知自己的婉儿又吃了亏。
等到显与韦妃近前施了礼问了安,神皇才点头表示了满意。让众人骑上马,各自跑跑,自己看着开心。当然,身边陪伴的,是永远不跑开的婉儿。婉儿换回了自己温顺的小母马,继续她的清雅淑女扮相。远远看见了迟到的旦,旁边还有他的两个儿子,旦根本没拉马,就近前向母皇施礼。随后两个儿子为父亲代了马,并向皇祖母问安。
为父亲牵马的少年抬起英俊的面宠,阳光中望向,传说中代皇祖母听政的上官大人,惊厥一下子写在了脸上。他不敢相信,那永远一袭白衣,无任何装饰,清雅温婉的中宫侍女,那个帮自己修改讲稿,与自己对奕,带给自己宫外神奇马鞭,服饰,冠帽,笔砚的仙子,就是这个永远依附在皇祖母身边,权倾朝野,人人畏避,又一见难忘的女人。他心中有欲哭无泪的感觉,甚至有种青春被误的痛。他心知朝臣,皇亲,甚至是父亲皆被这个女人所惑,对她又敬又畏。不,他们一定是怕他,怕到骨头里,否则为何自己小时候,看顾自己的姨娘,让自己不要见她,也不让她看到自己。他痛恨自己,竟一时被她骗得如此之深。这个魔女,她可以蛊惑所有人,但她蛊惑不了自己,永远不能!
少年从惊异到恐惧再到忿恨的目光,婉儿看在眼里,抬眸望向远方,一声轻叹。曌似乎也了悟了一些,拉过婉儿的缰绳,随自己一同前行。太平的呼唤打破了沉寂,少年随声而去,与众人行于一处,面上却带着惶惑不安。近观太平姑姑看向婉儿的眼神,更觉心潮翻涌,打马奔向禁苑的最远处,如果这里没有围栏,他愿意奔向天际。
果儿从母亲的马背上下来,跑到婉儿近前,请求的目光,让婉儿心动。试着躬身拉果儿上马,却是力不从心。被赶来的太平看了笑话,结果太平一把把孩子拉上马背,引来孩子的惊呼,接着就狂奔远去,即听到孩子的惊叫。婉儿示意了曌,索了蛾眉催马向前,追上太平,斥责了一番。她小时受的惊吓,可不愿让果儿再承受。回来时,是太平把果儿抚上婉儿的马背,婉儿把孩子圈在怀中,慢慢骑回,小孩子脸上印着泪,就展现了笑颜,引得曌摇首轻笑。随着太平的两个儿子进入马场,忧郁中的少年也有了活力,狂彪赛马成了一道风景线。
韦妃既懂事又乖巧,轻轻接近婉儿,接回了怀中的果儿,她明白,这位仙子是只属于母皇的,任何人侵占她身边的位置,都是会丢性命的。
在众人欢腾奔驰的时间里,曌静静地拉着自己婉儿的马缰,轻骑漫步其中,仿佛那些喧嚣永远只是背影,只是陪衬。
休息时,孙辈们围在了曌的膝前,婉儿被太平拉到了一边,喂水喂食,生怕佳人再晕倒在什么地方。婉儿和太平跟显讲了武承嗣病重的事情,显听明白了,于是翌日下朝后,把自己的药箱翻了个遍,找出自己亲采的最好的人参,交由武三思,让武三思替自己向武承嗣问候。本是不想把这个消息带给兄长的武三思,被太子的忠厚打动,举步进了武承嗣府。
见到面色大好的武承嗣,他倒是有了几分安心。“兄长,这是太子送给您,给您调养身体的人参,是由太子亲自采自山中。”
“太子?太子是谁?”武承嗣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哦,姑母亲旨李显为太子。”武三思只好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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