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东方凌鹫听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白杨平淡的说:“天官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他在一次狩猎中抓错了目标,自己没得到猎物反而被猎物杀死。知道那个猎物是谁吗?”
东方凌鹫不语,他那知道,可听白杨的说法,他到觉得猎物指的应该是人。白杨也没等他答案,直接告诉他:“就是你的岳冬。”白杨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是在说仇人的名字。可在东方凌鹫听来确如五雷轰顶,他猛然想起赝品提到过一个名叫程天官的人。
东方凌鹫急道:“你的朋友可是叫程天官?”
白杨微微挑眉,问:“你知道他?”
东方凌鹫抓住一丝希望,急道:“程天官是被皇帝杀死,不是岳冬。”
“那又怎样?”
东方凌鹫本以为告知凶手另有其人,就能挽救白杨因友人的死而误入歧途,谁知白杨不以为意,这让东方凌鹫抓瞎,也让他不懂。
白杨续道:“天官真正看上的猎物是你,只因那日你被皇帝召见,没空去碧峰山才躲过一劫,至于岳冬为何会去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皇帝为了岳冬杀天官,我也会为了你杀掉天官,所以谁杀的天官不重要。”
“那你为何说是因为程天官的死而……”东方凌鹫说不下去,现状让他难以描述。
“我爱你。”白杨的告白来的突然,而平静。东方凌鹫愣住,白杨继续说:“我以为自己默默地付出,终有一日会让你知道我的好,会让你看着我,可是当我在山坳中看到天官四分五裂开始腐烂的尸首,我发觉我错了。人生苦短譬如朝露,生命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哪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等待,谁也不知明天会怎样,所以我不要再等了。”白杨将东方凌鹫四肢包扎完,把他扶起靠树而坐。
东方凌鹫不可置信的盯着白杨,问:“就算做出伤害我的事,也在所不惜?”
“是的。”
东方凌鹫震惊,他看清白杨眼中的坚定,明白他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冲动。可他不甘心:“这样强求,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
“谁说的,现在我不就得到你的人。”
“就算我恨你,你也不在乎?”
“六天前我会在意,但现在……感情这东西太虚幻,还是身体来的实际。提醒你,不要妄想寻死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否则我会去找岳冬。”
“你……”东方凌鹫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人就是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纯真少年。
“觉得不认识我了?”白杨浅笑:“你的确不认识我,因为我一直都不曾用本性对待过你,我是为了你才抹杀了原本的我,如今也是为了你要使曾经的我复活。”
什么过去、现在,死了活了,东方凌鹫只觉白杨是因为目睹程天官的死状,受刺激过度而疯癫。白杨不能正常思维,他必须提醒他:“皇帝已经动了杀我之心,你这般和我纠缠也许连今晚也活不过。”
“用不着担心,和我在一起他不会杀你的。”
“白杨你不明白,你不是他的对手!”
“不明白的是你。”白杨突然站起身,对远处的一棵树嚷道:“你听着,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东方凌鹫我带走了,我不会把活着的他让给任何人。”
东方凌鹫大惊,他中了毒,又失了血,耳力大减,竟未察觉周围还有人。白杨既然知道有人,而那人在白杨喊完话还不露面意味着那人不会对他们造成危害,只是负责监视他们。真正让东方凌鹫害怕的是白杨的那句话。赝品绝顶聪明,定能听出其中的交易。白杨这是在向赝品承诺,绝对不会把他让给‘主人’,这是让赝品停止对他的追杀。赝品应该能想到,他若杀了他,不管伪造什么死法日后都难向‘主人’交代,而他被白杨带走,就不关赝品的事。若哪天‘主人’向白杨要人,以白杨此刻的心境来个同归于尽也不无可能。赝品说过,‘主人’没有使人复活的能力,定是救不了他,怎么算都是赝品划算。想透这些,东方凌鹫只觉万念俱灰。
白杨嚷完,扛着心灰意冷的东方凌鹫上马,走人。
过了许久,树上的人才下来。那人步伐蹒跚的走到只剩下尸体和一匹半死不活的马的现场,扯掉蒙面的布巾,露出讥笑的嘴脸。
“真是热闹,也真是愚蠢。”麦尔丹拾起地上的腰牌和刀,那是他费了许久才仿制的一批皇帝亲卫军的腰牌和佩刀,为的就是让人以为他派出的刺客是皇帝的人。当他获得东方凌鹫就是逍遥王心上人的情报后,率领手下日夜兼程赶到岭南道等待暗杀东方凌鹫的机会。目的很简单,就是让逍遥王以为东方凌鹫是死于皇帝之手,所以他必须挑皇帝还在岭南道的时间动手。好不容易他们的人得到东方凌鹫出行的情报,紧赶慢赶才在这里埋伏上,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个青年搅局。幸好麦尔丹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动手,只是暗中察看,见有人捣乱躲在树上等待对方放松警惕在见机行事。没想到,那青年在背对东方凌鹫去捡死者的刀时,发现了他,出其不意的打了他一飞针,他都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手的,这就是机关暗器的好处,只要对准目标,任何姿势都能发射,而且飞针本就纤细不容易被人察觉,要么他那些手下怎会轻易中招。
他被飞针打中后顿觉全身发麻,逃是不可能了,抱着树干不掉下去就算是好事。他以为他会被杀,哪知那青年没理他,还上演了刚刚的一幕,直到那青年冲他喊了那句话,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被当成传话的,才侥幸活了下来。麦尔丹看得出,那叫白杨的青年比东方凌鹫还难对付,可他也发现了他的致命疏忽,那就是白杨把他错当皇帝的人。显然那番话传到皇帝耳里会阻止皇帝的追杀。麦尔丹觉得皇帝也够阴险的,定是知道东方凌鹫身边有这么一号危险人物,才没亲自动手除掉情敌。可他不是皇帝,东方凌鹫被别人掳走不能达到他挑拨皇帝和逍遥王关系的目的。既然那青年以为他是皇帝的耳目,自信满满的要他传话,定然会疏于防范。麦尔丹收起死者身上所有的腰牌和刀,去与剩下的人马汇合找机会再次暗杀东方凌鹫。
第百四十章无题
麦尔丹边收回所有他仿造的腰牌,边得意于白杨的疏忽,却不知自己也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密林深处,洞悉一切的影帝为这些逝去和即将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当初他一直不理解赝品为何要乖乖听‘主人’的话,扬言要用程天官虏获岳冬的心,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程天官不过是个引子,赝品真正想要的黑马是白杨。他要用白杨为他除去东方凌鹫,但不是要东方凌鹫的命,否则赝品也不会派他来暗中保护东方凌鹫,让白杨发现麦尔丹的存在。赝品的意图,他似乎有所感悟,这些脆弱的生命此后会活的更加惨烈,而他除了旁观看什么也做不了。他已经不受赝品的信任,他在监视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受到监视,既然如此赝品为何还要留着他?影帝想不透,他惆怅的望向天际,看着那随风而动的浮云想起临行前他对冬影说过会替他照看岳冬,可现实他什么也没做到。如今他被派来保护东方凌鹫和白杨的安全就更不可能顾及到岳冬。那个人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
这是怎么了?为何全身都在痛……甚至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为什么会这样?四周是一片漆黑还是他睁不开眼?为何他呆的地方在动,可他连挪动一下身体都办不到?
岳冬置身狭小的黑暗之中,精神无法集中。浑浑噩噩的他似乎又回到与东方凌鹫遭遇地震的一幕,似乎从那时开始他的身体就像现在一样不能动弹——不!他记得他爬出了碎石堆,还看到山被劈成两半,洪水顺着劈裂的山体向他袭来,他想跑,可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的看着洪流冲向自己,幸而真的被吞没时,他瞬间就被水流巨大的冲击力夺去意识。难道他现在还在水中?是水压让他无法动弹?是水流在推着他移动?也不像,在水中是无法呼吸的,他虽然感到窒闷可没到憋气的地步。那他到底是怎么了?
岳冬努力思索,从灌了铅似地脑子里挖掘记忆。他恍惚忆起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告诉他,她在河边发现他。那时他昏倒在河滩上,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当时她还以为是遇见死人,可上前查看见他身上没有伤痕,鼻息之间尚有呼吸。老妇人和她七、八岁大的孙儿赶忙连拖带拽,将他拉上岸。就在这时,他就醒了。那时他脑子也不是很清楚,缓了许久才想明白,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在水中受到重创,连衣服都刮没了。幸而在清醒前被冲上岸,免受水淹之苦;也幸而在被人发现前伤势自己愈合,免受皮肉之苦,也不必被人当成怪物。不幸的是没有衣服遮体,倍感尴尬。那老妇人是带孙子到上游探望修堤坝的儿子,所以包袱里有给儿子准备的衣服,尺寸和他身量差不多就给他穿上遮羞。
老妇人问他是不是被人打劫,抢走了所有的东西又被人打昏在这?他不好解释自己的事,就认同了老妇人的猜测。他在此人生地不熟,请教老妇人后才知自己被冲出上百里远,万幸在入海前漂到浅滩。一想到自己差点流入大海甚是后怕,浑身只打冷战。畏怯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赶快回去。老妇人和他的目的地虽不同,可眼下要走的路是相同的。这里人迹罕至,三人结伴而行是最明智的选择。就这样一晃过去三天,终于来到有村庄、集市的地方。他虽身无分文,可在林中凭照一身本事也打了些猎物,拿到集市上换些钱,感谢一下老妇人对他的照顾。
人多了,消息也就灵通,在集市上他竟然听到自己的死讯。这个消息让他震撼了大半天,待多方询问后才弄明白。他被河水冲走的事,赝品已经知道,并派人沿河找他。这些行走的商人,并不是从官府听到他被宣告死讯的消息,而是听有经验的人分析,河道是因地震新形成的,大量山石在江水中碰撞,人混在其中还能有好。巨石都能被河水揉碎,更不要说人的身体,肯定没救了,能否打捞到尸首都难说。就凭这些分析,原本是寻找他的话就被传成是他的死讯。
岳冬听了也觉不无道理,自己能活着确实是个奇迹。反复咀嚼那些传言,他惊愕的发现这几日他迫切的往回赶路,竟然从未动过要逃离的念头,如今若他就这么藏起来,赝品会不会在听到这些分析后,也认为他真的被河水撕碎无法还原而死?这个念头一产生,狠狠打乱了他内心的平静,直到他和老妇人在三岔路口的茶棚歇脚。他望着摆在眼前的两条路,一条路是回到那个恐怖男人的身边,一条路是通往自由却前途不明。他迷茫了,他一直期盼的机会终于出现可他却在犹豫,他不知该作何选择。内心的纠结,让他无法下定决心,这时他想起赝品养的一只鸟,不知那时赝品是不是有意示范给他看。那只鸟被饲养在笼中太久,即便打开笼门也不敢往外飞,哪怕是被人轰出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又回来了。现在回味,越发觉得赝品那时是故意的。难道自己真的被囚禁太久,唾手可得的自由也不敢要?不,他不是不敢要,是根本要不起。赝品若真相信他死了,他的德儿可怎么办?如果赝品丧心病狂到要拿德儿补他的缺,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了!想到这些,摆在眼前的两条路就没什么好选的。
岳冬的心情一落千丈。老妇人休息够了,在这里他们要分别,他念在老妇人对他的照顾,先送他们启程,谁知在向西去的道口话别之际,他突觉全身无力,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再醒来时,人就是这般现状。
狭小的黑暗空间中,他只能蜷缩着身子,没有一处是舒服的。细细体会,痛点明确起来。他的脖子被箍了个很紧的圈,而那圈内部带刺,深深扎入他脖子里,导致他不能发出声音,更使每次呼吸都变成一种痛苦的折磨。不仅颈部,他双肩,前胸后背,腿部都被坚硬的东西刺穿,封住他重要的穴道,使他不能运气,也不可能随意动弹。他手脚被铐起,与颈部的项圈一样,内部都有刺,刺入皮肉,不能随意挣动。他呆的地方颠簸的很厉害,身体在和周围碰撞中,除了给他增添痛苦,还让他察觉他没有穿任何衣服。他能想到会这般对待自己的人只有赝品,难道赝品亲自来找他,碰巧看见他送老妇人上路而误会他要借故隐匿,所以这般束缚他,将他捉回去?没错一定是赝品,否则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昏他,还这么了解他的体质,用这么残忍的枷锁捆绑他。若是一般人早死了。
他没有要逃。他只是在一瞬间动过那样的念头,难道这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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