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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妈妈说什么啊？”

“哦，对，都怪你，差点忘了正事！我妈说给我买电脑了，这次放假回家就能带来了！”说道电脑，陈晨一脸的兴奋。

“哦……”程然却高兴不起来了，“你有了电脑，以后就没有理由总来我们寝室了……”是的，一直以来陈晨天天晚上混在她们寝室，对外的理由都是自己没有电脑，来她们寝室上网的，那么，如果她自己有电脑了，还能有什么借口来了呢……

“啊……也是啊，这我倒没想过……没事，到时候再说吧，总有办法解决的。”

“她是想的没有那么多，她……大概只想到了可以自由地玩游戏、上网了吧，我果然还是得给她的游戏让路啊……当然了，这样想也确实自私了，我没有权利让她为了陪我，连带电脑的自由都没有……可是……”程然心里有点乱，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担心着，将来陈晨拿来了电脑，就不再来她们寝室了，哪怕是不常来了，她也会不习惯啊……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程然的担心是完全正确的。

☆、第二十七章

当陈晨提出以后不再来程然寝室的时候，其实程然是有过思想准备的，但是……

从陈晨半个月前从家里带来了电脑，每天晚上在程然寝室呆到九点半的习惯自动悄悄地消失了，程然知道有了电脑的她确实没什么理由在天天混在自己这里了，也只好不去说什么，由着她自己的安排了，好在每周末陪伴自己的习惯还在，每个星期的生活还是有盼头的，尽管，每周在她这住三个晚上变成了两个晚上……

最近程然发现，陈晨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地样子，她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别去惹她，否则撞到了她的枪口上，下场会很惨，因此她看着她明显地心情不好的样子，试探地问几了句“怎么了”，晨只是扯扯嘴角，给她个连微笑都算不上的表情说“没什么”，她也只好不再多问，只是明显感觉到她们之前的关系凝重了不少。她常常偷偷观察晨的表情，希望从她哪怕一个细微的眼神的变化里发现什么，说话时更是小心翼翼了，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点着了她的火药桶。晨的不开心，让程然心里也不好受，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她什么时候自己调节好了心情，这样的日子才算过去了。但是大概有三、四天了，她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疏远了：白天里，吃饭的时候找些借口不跟她们一起吃了，上课的时候见她和小曼她们坐在那里，不但不像以前一样屁颠屁颠地凑过去挨着她们坐，反而没看见似的坐的远远的，觉察出陈晨躲避的眼神，小曼不解地问程然怎么回事，程然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

这天又是周五，中午下课的时候，在走廊上，远远看着陈晨跟寝室同学下楼，程然急忙跑两步赶上她，挎着她的胳膊低声说：

“今天周五诶，咱俩这两天怎么过啊？知道有什么新电影吗？要不去逛街？……”程然兴致勃勃地滔滔不绝着。

“哦，下午再说吧，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了。”陈晨说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程然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地发呆。程然知道，无论晨怎么不承认，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了，她这几天的表现，太反常了……

回到寝室，程然给她发信息：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能跟我说说吗？我可以帮你分担。”

“我真没事，你想的太多了。”

程然有点生气了：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我也长了眼睛了，你天天这个样子我能看不出来吗？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啊？！”

隔了好久，她才回信道：

“我本来是想过一段时间再跟你说的，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现在说了，以后我不会再去你们寝室了，也不会再在你那住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围着你转，我的所有时间都根据你的生活来安排，你从来不会为了我疏远你的朋友一分一毫，就像那天去逛街。我却为了服从你们远离了我自己的朋友，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好像天天就是为了你而活着，连自己洗件衣服都要挤时间，我还有什么是自己的？”

看着这条长长的短信，程然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长久以来，晨确实为了我做了很多，加入了我的朋友圈，跟着我们一起吃饭、上课，甚至一周里有好几天都不在她自己的寝室住了，因为多数的时间都陪在我身边，她与她寝室的同学倒疏远了。至于她说的逛街的那件事，那是不久前，本来和她定好了周六去逛街，小曼说她也要买点东西，就打算一起去，结果临要走了小曼突然有点急事儿不能去了，我就自然地为了她改了逛街的时间，当时觉得不过是件小事，也没想太多，没想到，她记在心里了，而且为此……虽然因为是不拿她当外人，才能为了朋友牺牲爱人，但现在想来，当时的确是忽视了她的感受了，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她每天地黏在身边，却忽视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和自由。“我确实太自私了。”程然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但是……她……再也不来了？再也不能在她的怀抱里入睡，在她的臂弯里醒来？再也不能靠在她肩上看电影，看她玩游戏？”想到这，程然无法接受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后会给你自由的，但是，你真的要再也不来了吗？”像突然失去了一直依靠的肩膀，一种被抛弃的无助感让程然不寒而栗。

手机一阵震动，是她的短信：

“也许一开始会不习惯，但时间长了就好了。恋爱本不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吗，为什么要天天黏在一起呢？我需要自己的时间和自由，我不是为了你而活的。对了，小曼和小倩下午就都回家了吧？今天让曼妮去陪你吧。”看着手机屏幕，程然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她是真的铁了心了啊！她要的自由里，没有我！”其实程然的理智告诉她，陈晨这么做是对的，她没有权利硬把她捆在自己身边，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失落，仿佛被抛弃于万丈深渊，仿佛就要完全失去了她……可是她现在能说什么呢？拉着晨的袖子不让她走吗？求她陪在自己身边吗？她又不是自己专属的什么东西，她困不住她的，也不能那么做啊。

“哦，好吧，我知道了。”

“你……不会因为我的决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呢，你是对的，放心吧，我很好。”话虽不是程然的心里话，可是，毕竟她终于想起来问问自己的感受了，尽管……她已经做了决定。

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下午，教室里，程然曾试图捕捉晨的眼神，她却一次也没有看向她，程然的心也沉得越来越深了：“本来就是不容易接受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传达你的意思呢？为什么要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呢？！”明明陈晨的理由无可辩驳、程然也是能理解的，但程然还是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

晚上下课的时候，程然打电话给曼妮：

“小妮子，晚上去喝酒啊？”

“哦，行，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喝酒了呢？有什么烦心事了？”程然向来是不喝酒的，只有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很大时才会喝一点，她的朋友们都是知道的。

“呵呵，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好久没喝了，馋了。”程然努力装作很平静的口吻，还扯出两声惨然的笑。曼妮了然，不再多问，陪她去了学校边上的一个小酒吧。

复杂的心情在去酒吧的路上越酿越浓，终于在推开包房的门的一瞬间，程然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