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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是无心还是故意，施晶晶只觉得，若是与晚月的对话始终是这样，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去问她。

另一边，香云要与晚月说的也不多。她说，不过因为杨柳想要找个好人家嫁了，所以她便亲自将杨柳送过去了。那是杨柳的意愿，若是香云真为她好，就一定想办法成全她。

晚月觉得香云傻，觉得她没必要这么为难自己，更何况杨柳也不一定完全不能接受她。可是晚月哪有香云了解杨柳？晚月何曾真心去了解过她弄回来的那些姑娘？

杨柳不知是不是太单纯无知，她想嫁，是真心想要替自己找个好人。她从未想过香云对她的好是从何而来，未曾对香云有过任何不一样的感觉。她只觉得，若真是好姐妹，香云必定因她能有个归宿而高兴。

香云高兴，怎会高兴？她与晚月说的时候，忆然也在场，忆然见她的笑容在脸上，却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一份真心明明摆在这里，却根本传达不到它应该去的地方。香云心里的痛，忆然明白，晚月自然也不会不懂。

晚月叹息着说，若当初自己带去南边小国的不是杨柳该多好？她说，她其实看出来杨柳那时就有些心思了，只是她没想到杨柳竟暗自下了决心。若是早料到，她会好好跟香云谈一谈，或许现在香云也不会遇上这痛苦的事情。

香云听后，似笑非笑地说了“该遇上的总会遇上，就算避过了这次，下一次也会躲不开。”

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晚月便问她可有过什么打算，若是能依了她的，什么都可以。香云坐在那里摇头，谁都看不明她在想什么。

香云一向是个不太表露自己心思的人，她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听着的比说出的多。如今杨柳走了，她呆在这宅子里更像是一尊闲置的菩萨，搁在那儿，她管不了别人，别人自然不会常去扰她。

不知是不是晚月要陪忆然的关系，香云与她来往得比以前要少很多，倒是与施晶晶关系密切了。以前忆然陪她练琴，她若不懂，忆然可指点一下，现在她却愿意常与施晶晶一道，像是看出忆然与晚月有什么，不愿去打扰似的。

或许这是同类人之间的感应，宅子里还住着的这四个女人，如今相处在一起，有着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气氛。

晚月有环儿照顾着一些事情，所以与忆然的相处并不会有什么顾忌。只是宅子里该回来的人也都回来了，要收敛的事情总归是要收敛的。不过好在晚月和忆然都是独自住在一个院子里，若要出入也不会扰到那两个姑娘。

之前还觉得带着刺激感的日子，现在却让晚月觉得对忆然有亏欠了。她想过，若是施晶晶和杨柳、香云回来了要怎么办，却没想到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自己竟找不到个好办法来解决。

忆然不怪她，反倒劝她不要太纠结这事，就如她当初想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着急也是没用。暗自下，忆然在想施晶晶回来的这几日做的那些事情，她知道被发现是迟早的，要着急都不如想想到时候要与施晶晶说些什么。

那天，施晶晶说她想要一把香木扇，张鹤便托人给找来一把，一把各方面都能与晚月那把相比的扇子。当它出现在施晶晶面前的时候，施晶晶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你可见过忆然那把？”缓缓展开那把香扇，施晶晶露出一种泛着苦意的笑容。

张鹤根本不知忆然有一把扇子，自然没见过。“忆然何时也有扇子了？”

“这宅子里，虽没说只有晚月能带香木折扇，却也是一直以来只有她配着那东西。”将手中的扇子，就着展开的模样放在桌面，施晶晶抚着它，淡淡道：“你看它，也是一幅梅花图，却像是在模仿着谁一样，即便我带着它，也不过只会被问起一句‘怎么它与它这般相似’。”

“相似不好么？”张鹤不理解，他以为施晶晶就是想要一把与晚月那个相似的扇子，因为她喜欢晚月，一定是巴不得自己能有的东西都与晚月的相似，甚至是一致。

施晶晶摇头。“所以我问你有没有看过忆然的那一把。”

“她那把怎么了？”

她那把，自然是晚月送的。忆然不常出门，即便出门也都是晚月陪着。那扇子即便是她自己买的，也是晚月陪着挑的。可是施晶晶看见那把扇子的时候，忆然的反应明显是告诉她，扇子是晚月送的。

“晚月自己只用梅花图，却送给忆然一把雕镂着‘流云捧月’图样的折扇，做了同样的扇坠。这样的心意，你认为她想要表达什么？”

那一轮月，无人真的定义过是怎样的一轮。同样一幅图案，不同的两个人虽都理解到了“月”，却只有一人想到了“晚月”。单这一项，施晶晶就输给了忆然。因为她没有与青蝶之间的回忆，她不知道“晚月”不过是忆然那一句话而存在的。

张鹤确实第一次知道晚月送了扇子给忆然，并且那扇子还是一幅捧月图。若是这样，晚月还真是大胆得不怕被人知道她与忆然的关系了。可就现在宅子里的状况来看，她俩的事情也未真的公开坦明，这让张鹤如何与施晶晶说？

“这事情，我先去问问她。”张鹤琢磨着，是否应该与晚月要个确切的回答。

“忆然？”话说到扇子，施晶晶很自然地以为张鹤要去找忆然。施晶晶正想说，忆然那里大概问不出什么，不过张鹤先开了口，他说他要去问晚月。

☆、三二、突发

张鹤说去找晚月，当即便过去了。晚月正在算这个月的开销，预计着要拿出一些银两来给香云办点东西。杨柳没了，宅子里剩下两个姑娘，晚月的最终目标暂时未有任何消息，所以她有些担心这两个人撑不到她需要她们的时候。这会儿晚月便是想用物质来留住香云。

突然过来的张鹤搅乱了晚月正算着的账目，不知为什么，看见晚月一幅还算悠闲的样子他就来气了，气头看来还不小。

“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将张老板气成这样？”

晚月还在玩笑，没想张鹤却不太客气。

“你何时送过忆然一把扇子？”

“何时？”晚月约摸着算了算，说：“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