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墨白的哭涕声渐渐低了下去,他这一天,情绪起伏颇大,重回到爱人身旁又大哭一场,心中各种负担一旦卸下,不多时便安心沉着的抱着江城沉沉睡去......
春日的晨光从红漆花隔子的木窗里斜洒进来的时候,江城正抱着他的心头宝打量的分外仔细,墨白虽说是比从前白了点,皮肤细致了些,可也瘦得下巴都可以用来削人了,脸色也不比从前红润,再把手伸进被里从胸前一路摸到大腿,原先屁股那里还有几两软肉呢!江城把牙磨的‘咯咯吱吱’响,心中暗骂,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屁(蟹)股生痔疮的秦王八,老子饶不了你!仅是窥觊他家的宝贝就已是不能饶恕,更别提用铁链锁着他的宝贝,还把他的宝贝饿的这么瘦了!江城从小混迹江湖,又心思灵敏,学东西学得飞快,污言秽语通俗易懂又直抒胸臆,他自然俯拾即是、张口即来,还都不带重样的,只是江聪对他管教极严,听他说一次便打他一次,所以一直到出谷之前,都不怎么听见他骂人,他被别人骂了,也只是笑嘻嘻的打得过的直接上拳头,打不过的便背后使阴招,只可惜后来遇见了长相文雅却‘出口成脏’的曲清泉,所谓近墨者黑,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不短,江城气极时也很能来几句。
其实,胳膊被他枕得有些发麻了,江城却舍不得抽开,怕扰了墨白的好眠。忽略掉臂上一扎一扎的轻微刺痛,江城望着帐顶,皱着眉筹谋,眼下就算他能饶过秦朔,秦朔也不会饶过他,他若是一个人,便什么也不怕了,可现在他有了墨白,有了阿澈便有了许多顾忌,阿澈也还好说,他有的是办法把他安全送出,可墨白呢?他定不肯丢下他一个人先行离开无锡。无锡是他武定侯的地盘,他势单力薄,虽然可以利用一下盗王的权力,但是民不与官斗,就算是江湖上的草莽也懂得趋利避害,而且这几年因为藏宝图和盗王大会的原因,贼门的力量被削弱的厉害,要不然他哪里用跟那个假女人打交道,时不时的被她出卖作人情,他这个盗王当的真是丢脸。当然他也可以带着墨白阿澈先出了无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是自己能强迫自己先咽了这口气,可唐家堡的人一定咽不了自己这口气,就堵在城门外,见自己一露头,“唰唰唰”的各种独门暗器就冲着自己射过来了......
正一筹莫展着,忽然一只手攀上自己的眉心轻揉着,“在发什么愁?”刚刚醒来,墨白尚带着睡意的咕哝道。江城翻过他的另一侧,换了臂膀让他枕着,拿了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咬,往他手心的吹气,墨白被逗得呵呵直笑,刚才眼睛微阖尚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眼睛睁不开了,才觉出不舒服来,问道:“江城你看我眼睛怎么了?怎么睁不开?”江城看了看,笑着在他肿成一条缝的眼皮亲了亲,道:“你把眼睛哭肿了,一会儿我拿盐水给你敷一敷就没事了。”
墨白“嗯”了一声,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似要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他这一蹭,竟把江城忍了四年的欲火给蹭了出来,曾经要将墨白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再这样那样的想法一下下一个个跃然脑海中,即使讲出了爱,哭出了泪,心胸不大有“仇”必抱的小贼,依旧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一个翻身压住他,一边拉扯他的衣服,带有茧子粗糙的大手探进去四处游走抚摸,引得身下人连连颤栗。一边绵密的吻在他的额头、眼睛、脸庞、嘴唇......使出浑身解数极尽挑逗之能,誓要将让他爽飞在自己身下,从此再也离不开他江城和江小城......
☆、浓情蜜意不销多说
当暧昧的喘息声和甜腻的呻(蟹)吟声渐起;当墨白情动到不能自已,主动贴上来来剥江城衣服;当墨白揪紧床单严阵以待,江城提枪千钧一发,然而就在这极关键的一刻,昨晚上那个坏人好事、惹人嫌厌的声音却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江大哥,你可疼着点许公子,昨天夜里我都听见哭声了,今日还不放过许公子么?嘻嘻。”
圈在江城腰间的修长白腿嗖的一下收回,墨白又拉了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江城摆个冲刺的姿势顿在那里,转头怨毒盯着门上映出来的那道黑影,咬牙一字一顿道:“你-妹-的。”那人听见,呵呵呵笑道:“江大哥,这可关我妹何事啊?”“......”门外的人将耳朵贴近,却只听到一阵阵阴森可怖的磨牙声,尹香心中偷乐,知道不能太过分,于是正经道:“不打扰江大哥、许公子,尹香先去准备早饭了,顺便看看阿澈醒了没有。”
一直到门上那条得瑟的黑影呵呵笑着离开,江城才回过头,,看了看床上隆起的那个大包,再看看软掉的江小城,欲(蟹)求不满的幽幽叹息,将亵裤套上,抱住那个‘大包’,柔声道:“他走了,墨白出来吧,可别憋坏了。”掀开被子的一角,墨白只露出一张红红的脸,江城凑过去亲了一口,声音低哑道:“先攒着,到了晚上......”墨白的脸更红了,小小的嗯了一声。最爱他床第之间百依百顺的态度,江城又捧着他的脸与他深吻,一只手拿了一块干净的汗巾探进被里,被他的手指触碰到敏感之处,墨白颤了一下,推开他,气息不稳道:“不说等到晚上么......”江城促狭的笑道:“给你小小清洁一下,忘了刚才被我润滑过了吗?”“......”墨白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下,不由得想起昨天路人的议论和尹香的调笑,郁闷的问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像被压的么?”
江城听了这话,倒在床上哈哈大笑,墨白给他一脚,气鼓鼓道:“有什么好笑的?”江城止住笑,握着那莹白的脚踝,近乎膜拜的亲吻着上面被铁链锁出的痕迹,道:“别在意别人说什么,你只需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想要跟你做这世间最亲密的事就行了。”就是受不了他这样正经的神色、正经的语气,陈年的好酒一样,浓烈、散发着醉人的香气,而他许墨白从来不胜酒力,只是闻一闻便要醉了,醉了就自然忘了回一句‘既然这样,换我压你如何?’
着装整齐的江城晃到正在摆桌的尹香身旁,咳了一声,欲言又止。尹香疑惑的回头,随即一脸我了然的笑意,都听到昨晚上许公子的哭声了,习武之人的果真是强悍,不过江大哥也真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下不了床了才知道着急么,于是轻掩着嘴轻笑道:“不用说,好歹尹香也曾是个红牌,最会处理这些问题,我呀,这便吩咐厨子弄些滋补的东西来。”转身便要去厨房,却是走不开了,回头一看,原是被他拉着了,江城又咳了一声,“那个......我记得你有一件大红的衣服,先借我用用?”
当墨白内穿着暗云纹米色锦缎,外罩一件金百碟穿花的大红鹤氅从门边磨蹭进来的时候,当真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玉冠束发,青丝若瀑,大红的鹤氅更显得他肤色雪白,风姿不凡,真真是明艳不可方物。昨日见他时,尹香便觉此人尽往巧处里长,倒真不愧得江大哥的千金意了,如今却觉得,江大哥就算是有万金的意,也难配上他这妙人。原本以为这世间没人比自己更适合这件鹤氅,今日见了他,却决意今后不再穿了,就算那人来了也不再穿了,比不上他,穿了只会觉得自卑......
墨白见江城、尹香、阿澈见了自己均是一副目瞪口呆了模样,难堪的转身便要走,他倒宁愿穿那件被江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撕坏的衣服,也好过穿成这般鲜艳。江城急忙跳过去拉住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得音量耳语道:“别!就让我看一天你穿这红衣服的样子。”等到晚上我再一件一件给它扒下来。墨白瞪他一眼,红着耳尖不情愿的被拉着坐下吃早饭。阿澈傻乎乎看着墨白笑,江城屈指轻弹一下他脑门,笑问:“你墨白哥哥好看不好看?”阿澈点头如捣蒜:“好看极了!跟红衣服的新娘一样好看!”江城眯眼笑得像只狐狸:“那我把墨白哥哥给娶回家好不好?”阿澈道:“好!”“嗯,阿澈真是又乖又聪...哎呦!”某人的脚趾被狠狠跺了一下,墨白低头喝粥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看着盗王一副委屈的小模样,憋笑憋出内伤的尹香心里忽然泛出点点失落。
☆、金风玉露一相逢
夜间,雅致的东厢房一灯如豆,大红的鹤氅、中衣、亵衣零落一地,和着脸红心跳的喘息和呻(蟹)吟声,大大的梨花木床‘咯吱咯吱’有规律的作响,昏黄暧昧的烛光影影绰绰帐内纠缠一团的两具人影来......
小别胜新婚,那么四年的大别呢?自然是被做的下不来床。次日清晨,墨白瘫在被里懊恼的想,早知道他会害得自己下不了床,当年说什么也要随他一起出谷,这样也不会被师父给算计了。可是不管怎样,他终是跟他的江城又在一起了呢。江城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墨白红红的脸上爬满的幸福笑意,于是走过去,戏谑的笑道:“看来为夫伺候还比较让你满意。”收起笑,墨白瞪他一眼,不禁想起昨夜的疯狂,江城床上的功夫的确是比四年前强了许多,那些的花样也不知是给谁学的,翻了醋坛子的许墨白,俏脸一板,一会儿腰疼,一会儿口渴、一会儿腹饥,一会儿心烦,玩似的折腾江城屋里屋外的来回跑,而一向精跟个鬼似的江城却傻了一般的认为这是墨白在像他撒娇,顶着一张甜蜜的笑脸甘之如饴。
墨白乌发披散,只着一件中衣,半倚靠在江城身上,皱眉看着那碗红枣莲子银耳粥,嘟囔道:“我又不是女人。”但面对江城放到嘴边的银勺,还是张了口。江城柔声道:“你当然不是女人,你是我男人嘛。”墨白心中虽甜丝丝的,嘴上却哼道:“说的好听。”江城还待同他说些黏黏腻腻的情话,却瞥眼瞧见窗边的信鸽,于是将碗放到一边,道:“先等一下。”取了鸽腿上信筒,打开信匆匆扫了几眼,江城嘴边勾起一丝冷笑,将那信随手丢掉,走到床边坐下,端起碗,继续喂墨白,墨白却摇头道:“不想吃了,江城,我们离开无锡吧。”
江城将碗放下,嘻嘻笑着安慰道:“我们自是要离开无锡的呀。”墨白伸出手勾缠他的脖颈道:“从昨天开始,这已经是第十只信鸽了。江城我晓得你,我不要你为我报仇。”江城眼神沉沉地看他,默了半晌,终于道:“墨白,有些话我说了,你会生气,可若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便是心中不在乎你。我没有问,只是因为无论怎样,我是要定你了,但我却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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