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头发散着难受是么?等等,大哥帮你弄。”李淙总算弄懂了萧弦的意思,展开了眉头,转身往衣柜跟前走。
11、第十一折以石为梳...
萧弦望着李淙转身,走到床榻对面的墙角处打开了衣柜,于是他的目光跟着落到了衣柜上面。
竖在墙角的那个衣柜挺大,是木头做的,大概两人多宽,不到一人高,分了四节,最上头是两个一尺见方的小柜,中间是个手臂那么长的两扇开的柜间,里头大概还有横隔,下面连着个大抽屉,最下层则是和中间的柜间相同大小的柜子,底下四脚落地,除了抽屉每层都有挂锁的地方,不过没锁。柜子做工看着不错,稳稳当当的,就是不大美观,光秃秃的连漆也没有上,旧得有些泛黄了,还能看见上头的木纹与结疤,和屋子里头的其他器具一般简陋,倒是应景。
那柜子萧弦早上在屋子里溜达的时候就去探视过,上下看了一转,摸了几下又戳了戳,但没打开。虽说萧弦父母早亡,但从小到大,他哥哥比父母还严格的家教一直让他觉得没经人同意乱翻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所以萧弦虽然活泼好动又好奇心旺盛,但还算有规有矩不怎么闯祸,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不过这会儿见李淙开衣柜也没有避着他的意思,好奇心上来了,不知不觉就伸长了脖子,想把衣柜里头那一团黑的地方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给看个究竟。
李淙埋头往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了想取的东西攥在了手里,欲关柜门往回走,转头见萧弦坐在榻上不住地往衣柜这儿探头探脑又扭来扭去的样子,突然笑了,索性敞开柜门让他看个明白,口中还好心解释道:“柜子里就些衣物和银钱,没旁的稀罕玩意。”
“不是,啊哈哈,没……”被人看穿心思,萧弦脸一红,说话立时没了头绪,胡乱摆着手尴尬地低下了头。
李淙无奈地摇头。都说了是弟弟了,怎么还是这么见外。不过转念一想,这般小心翼翼仿佛踏错一步就铸成大错的模样许是妓馆里磨出的性子,听人说曲弦九岁就进了红杏楼里,这许多年一直看别人的脸色度日,作假惯了也逢迎惯了,一时半会儿估计改不过来。可若是萧弦知道李淙把他的礼貌当成了妓子刻进骨子里的拘束的话,怕是要怄得吐血了。
李淙收回思绪,望见萧弦头埋得老低仿佛一辈子都没法见人的样子,开口喊了他一声,自个儿伸直了手臂上去开了衣橱顶上的小柜,打算一层一层地翻给萧弦看。
李淙仰着脖子往上攀看,心道这柜子用了有五六年,装了什么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现下曲弦过来住,不如趁这机会理一理也好。
“看好了,最上头两个柜子,这边里头放了团扇、麻绳……哦,还有几个个罐子,其他乱七八糟的记不清了,估计还有些小玩意,改天等能下地了自己翻吧。”李淙说到这儿,关上左边的柜门,屈指敲了敲右边的,道:“右边的这个柜子是放银钱的,家里的钱都在这儿了,若是哪天大哥不在又有急事要用钱,自己从这里取知道么?”
李淙说完这句也不等萧弦答应,“吱嘎”一声打开中间那层的柜门,翻出些里头的东西对萧弦道:“这柜里是放衣物的,三层,上层里衣,中间外衣,下边是棉衣,你的衣服哥替你放左边了,等你能下地了过来看,一眼便能瞧得清楚的。底下的抽屉里有针线碎布,还有发带什么的,现下用不着,等要用了你自己去捣鼓。最下头塞了棉被席子,没什么好看的。”
李淙轻轻踢了踢最下层的柜门,交代完毕抬头对萧弦道:“呐,这下都清楚了吗?”
“嗯,清楚了……”萧弦挠头,心道李淙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可他现在除了这具暂时“借”来的身体,可是个真真切切的外人啊!连钱柜子都不上锁,胆子真够大的。不过家里这么穷,也没什么好防的,估计连贼来了都要暗暗叹一句白跑一趟吧。
李淙走到桌前把递粥给萧弦吩咐道:“你喝粥,别饿着了,大哥替你弄头发。”
萧弦端过粥抬头忘了李淙一眼,点点头,一个“谢”字刚要出口,望见李淙面上一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李淙绕到萧弦身后,握着手里的东西开始替萧弦整理头发。萧弦的头发又长又多,两天没梳打了许多发结,李淙怕弄痛萧弦,碰到打结的地方总是先停下来攥住发根的地方,然后再往下轻轻地拉,放慢速度耐心地顺下去,一点也没让萧弦觉得有什么不适。而萧弦忙着喝粥,也没注意李淙没有梳子到底是怎么弄的。等一碗粥咕嘟咕嘟通通灌下去,擦擦嘴说了声“喝完了”,李淙收碗的当口让萧弦替他把发带和顺头发的东西先拿着,萧弦这时才发觉被他拿在手里的是一块扁平光滑的石片,沉甸甸的,形状细长,像医院里的医生检查咽喉时候用的长木片,与普通梳子相比没有齿,材质也不对。
这东西说是书签或簪子还可信,长这样子真的能梳头吗?萧弦拿起那东西竖着插进头发里,像用簪子搔头那样顺下去,刺倒是不刺,挺滑的,就是这样一缕一缕慢慢地顺,要把满头的长发整服帖那得花多长时间啊。
萧弦好奇地把石片拨来弄去,不由自主地当成笔给转了起来,而后欣喜地发现沉甸甸的比圆珠笔还容易转,于是把手臂搁在盘起的膝盖上,举起手掌灵活地动着手指玩得不亦乐乎了。
李淙放了碗回来,哭笑不得地抓住萧弦的手指让他别再玩了,取回那东西继续帮萧弦整理头发。李淙的手很大,却不像普通农人那般黝黑粗短,肤色偏白,指骨颀长,很干净也很漂亮,右手伸到萧弦眼前撩鬓发的时候,萧弦看到他第二节指节的地方有很厚的茧子,可若是下地握锄干活,那该是掌上多茧才是,只是萧弦还在惦记着梳子的事,没有对这奇怪之处多加注意。
李淙替萧弦顺好头发,把石片塞到萧弦手中让他拿着,自己抓着鬓边的两束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咬着发带一边,另一边在发根处绕了几圈扎紧,然后转到萧弦跟前,抬手抵着萧弦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确认弄妥后拍了拍萧弦的肩膀道:“好了。”
萧弦应了一声,也不说话,只盯着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研究,李淙想出去看看药熬好没有,刚迈出步子却被萧弦叫住问道:“哥,你们这儿没有梳子的吗?”
李淙止住了往外走的步子,坐到榻边诧异地问:“梳子?”
“嗯,”萧弦点头,晃了晃手里的石片道:“就是梳头发的梳子,但不是这样的。”
李淙摇头道:“未曾听闻。”
“那这样这样,”萧弦说着,学了李淙刚才的样子做了个顺头发的动作,问:“叫什么?”
虽然不知对方问这些究竟是何意,李淙还是有问必答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整发。”
听到李淙的回答,萧弦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他现在能确定这地方根本没有梳子这东西,可没梳子居然还敢留这么长的头发?倒真应了三千烦恼丝这句话,还是自寻烦恼。
已经从萧弦口里听到好多次“梳子”这个东西,李淙的好奇心也上来了,对着萧弦问道:“梳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也是顺头发的,大多是长的圆角的,也有半圆的,有这个石片的两个那么宽吧,而且下面有很多齿缝,把有齿缝的那一面插|进头发里往下梳,头发都从齿缝里过去,会变得很顺,比这个有用多了。”萧弦握着手里的石片边示范边解释,可看李淙眉头越皱越深,显然是没见过梳子的样子,据萧弦所知,中国历史上的木梳自黄帝那时候就已经有了,看来东琅这里虽然看着像古代的样子,与萧弦学过的历史上的古代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
萧弦这般想的时候,李淙低着头也在思考萧弦的话,想到头发是一缕一缕,若是加上齿缝那样梳,或许真的会有用,可李淙沉默了一阵,最后却摇头道:“你说的那东西,怕是做不来。”
“为什么?”萧弦奇怪,虽说梳子下面很多齿很麻烦,可若是花点功夫,手工也是可以做的吧。
可是李淙却道:“按你的说法,那东西不会太大,可齿缝却要细,东琅产的玉和石质地脆硬,做出来怕是要碎。”
听了李淙的解释,萧弦更疑惑了:“干嘛要用玉和石头?梳子是用木头做的啊。”
“木?”李淙顿了顿,低头思忖了一会儿,而后点头道:“或许可行。”
萧弦笑嘻嘻地点头:“对啦,梳子本来就是木头的嘛。”
12、第十二折东之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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