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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穷、志短。

8.

在上述背景下，当焦头烂额的Thor在超市里忽然收到接机指令时——之前怎么打Loki的手机都没动静，他还以为被拉了黑名单——来不及谋划如何避免让邪神和复仇者们兵戎相见，就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但更令Thor受宠若惊的，是Loki骤变的态度：自机场至Stark大厦一路，他秀恩爱秀得堪比闪光灯，除了Fury尚能彬彬有礼的与他们并肩而行——只是把戴眼罩的半边脸冲着他们——其他人都仿佛突然患了斜视或落枕。

但真相却是，邪神特意远道而来，在复仇者的阵营内插下昭示主权的小旗，再宣称由他们中的一员对此事负责——这让Thor在队友面前无所遁形、坐立难安。在Thor几乎把口袋里的安全套盒揉烂后，憋出不知所云的半句：“我不确定，但毕竟，他体质特殊，所以……”他苦恼的抓着头发，又大声否认，“不，这根本不是孩子的问题！”

如果Loki不能生孩子——Thor提醒自己，这他妈根本是常识——那Loki大可以直说“得了兄弟，你想多了”，再带着一脸嘲讽扯上一堆高深的生物知识，那么，对这宗本来听上去就不靠谱的事儿，Thor傻笑两声也就忘了；但如果——Thor再度提醒自己，只是“如果”——Loki真的继承了远古祖先奇妙的体质，在那看似贫瘠的身体里，存在着一簇能够孕育丰伟奇迹的希望……

他为什么甚至不愿试一试？

Loki虽然是冰霜巨人，但他自小接受Asgard的开明文化，Jothuheim的原始风俗未必在其基因里镌刻下多深的痕迹；更重要的是，Loki难道没发现，他的兄长有多喜欢孩子——每回被Volstagg家的一堆小家伙包围，他是那么乐于承受他们的体重和爪牙。Thor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阻碍Loki，而内心深处一个幸灾乐祸的小声音果断插嘴：

他不肯被拖累、不想制造把柄，不愿为他将来的政治生涯预留一个如此昭彰的污点……

他不够爱你。

Natasha叹了口气，往后倾倒在椅背里，冷冷巡视了一圈，一脸的“看看这可怜的孩子，他已经比你们期待的更沮丧了。”

众人责无旁贷的把目光集中到铁人身上。

这他妈怪我咯？！Tony把酒杯底重重磕在吧台上。

忽然，他抵着单边耳朵，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你们聊，我先失陪一下。”Tony匆匆转出吧台，“对了，别吃冷柜里的布丁，那是Pepper留给我的。”

“放心，我宁可死在战场上。”Natasha翻了个白眼，上回她被Pepper的自制布丁害得腹泻到脱水，罩杯一度小了两个码——她简直怀疑是女人的嫉妒心使然。

***

Tony匆匆来到顶楼，忽然，他的脚步慢下来。

“如果由我来设计，它该再长一点。”Loki舒服的叹了口气，把搭在露天浴缸边沿的脚踝收进绵密的泡沫中——张扬的内置LED让它们像一堆彩色棉花糖，“但愿我这副样子没有冒犯到你。”

“我倒是不介意与你坦诚相见，但希望你对冒犯Jarvis的部分给个解释！”Tony恼火的瞥了一眼Loki手里的高脚杯——哦，这家伙不仅伪造电子权限窃占了他的浴缸，还偷了他的香槟！

Loki摆动手腕玩弄半空中的一团泡沫，令它变化成小羊肖恩、加菲、米奇的形状：“对一个始终拒绝相魔法存在的凡人，我很难描述它的原理，你不妨当它是一种外星骇客技术。”

“我倒期待着你能给我洗洗脑。”Tony装出一副等待被说服的表情在浴缸边坐下，几乎是同时，一个水球在他头顶炸裂倾泻。

“抱歉，我对你们的语言尚不娴熟——‘洗脑’是这个意思吗？”

浑身湿透的Tony恼火的一把扯掉湿嗒嗒的T恤去揪Loki的头发——后者全身光溜溜的，只有那儿可供手，但显然擒拿术并非铁人的专长，转眼间，星辰与华灯易地而处，他“哗啦”一声整个人埋进了彩色棉花糖里！他像只骤然掉进冰窟的松鼠般炸了毛往上跳，一条滴着水的胳膊绕过后颈重重压在他肩上——

“笑一个。”伴随着低沉声线的，是一道闪光和一声细微的“咔嚓”。

Tony抹了一把脸，睫毛像蔫掉的两片叶子粘在下眼睑上，他真痛恨它们毫无必要的窜那么长……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他震惊的发现身边的是举着手机的Steve！

当然，仍旧是裸的。

9.

Loki炫耀似的缓缓蜕变回本尊，Tony感到肩上的重量猛然减轻。但是，从肩膀至腰部被对方滑腻的皮肤紧贴，他不可抑制的回忆起了和寄宿学校、水坑、蛞蝓有关的恶作剧——他希望对方穿上衣服，甚至愿为此出个价。

“要我设计的话，它还该再宽一点。你若不是对性爱缺乏想象力，就是缺乏跻身这里的好人选。”

“很遗憾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建议的人。”Tony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他不想承认Loki后半句蒙对了——在他唯一邀请过的Pepper以“我不想泡澡的模样出现在谷歌地图上”为由拒绝后。

“可惜你没采纳。”

“我庆幸我没采纳。”Tony说，他现在不再急着爬出自家浴缸了，何况……他扫了一眼水面，很好，他在衣物持有量上也占据主场优势，“现在，显然我们之中得出局一个。”

“我以为我是客人。”Loki无辜的眨着绿眼睛，但Tony认为这招对除他哥以外的人没用。

“Thor才是客人，你是他的行李。”Tony快速补充，“而且还是超载的。”

“外星人没有人权？”水滴从眼睫上滑下，Loki又眨了一下。

好吧……也许这有点儿用——虽然Tony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种魔法。

“仅适用于无前科的那些。”对铁人来说，这已是相当温婉的说法。

“事实永远崭新，而看法每秒钟都在折旧。”Loki不屑的辩说，“据说在短短百年前，杀死一名黑色皮肤的同胞，你不会受到任何谴责或惩罚。我当然知道你是如何发家致富的，Stark先生。瞧，我们同为死亡贩卖者，只是，你做批发，我做零售。但对你，人们许以天才、慈善家和税收大户的名声；对我，则恨不得单为我制订出一部星际管辖法来。我们的区别仅仅是出生地不同，而这项区别对死者毫无意义——”

“我听闻你有一条银舌头，但它不过是在搅乱黑白。”Tony歪了下头，“即使在最糟的情况下，我们还有老冰棍儿，他总能指出什么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