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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似乎对陈育风的怒气毫无感觉，“我在瞄准镜里看到了你，他们叫你副排长。”

“我要谢谢你手下留情吗？”

“不是，”许三多实事求是，“通讯器里说演习结束。”

陈育风蹂身而上，一拳直击许三多面部，许三多擒住他手腕一带，脚下一撮，将他整个人带了出去。陈育风稳住身形，一回头，许三多正在卸下身上的装备，旁边齐桓沉默的接过。

突击步、手枪、弹夹、匕首、夜视仪、通讯器还有一些陈育风只在学校的教科书里看过的单兵武器。

“那么麻烦干什么”

“怕你受伤。”离得最近的吴哲平静的说。

陈育风扫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少校，斗志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军队中的拳脚，没有花哨的动作，可陈育风打起来倒很有点潇洒的味道，可这并不能让他取得胜利。许三多的近身搏击一招一式宛如教科书，标准、致命，只是松去了劲道，却一次次将陈育风送飞出去。而陈育风一次一次扑上来，将满腔的愤恨灌注在拳上脚下。

老A们沉默着。除了拳脚相交的沉闷声音，只有风声。

陈育风再一次的被许三多摔飞，汗水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他深呼气，抬头看对面那个少尉，依然挺立，神色平静，似乎一切还没有开始，沮丧突然间涌了上来，这样的死缠烂打不是一个军人的行为。

他站起身，“我输了。”那一瞬，他觉得似乎有一丝疲色浮现在少尉脸上。

张翼捡起陈育风的军帽，给他戴上，顺手整理了领花，肩章。陈育风的眼睛就红了，“连长。”

张翼拍拍他的肩，转身面对许三多，“小兄弟，多谢了。临走前能看到你这样一个好兵也算是我的福气。”

许三多沉默的行了个军礼。

陈育风还有些心不甘，“连长，他把我们连打没了，你还谢他。”

张翼瞪他。

许三多微低了头，复又抬起，直视陈育风的双眼，声音很轻，“一个连的存在比59个人的生命还重要吗？”

张翼和陈育风默然。

终于，张翼对着许三多敬了一个军礼，“多谢你，我很受教育。”随即向袁朗敬礼，然后大踏步地离去，竟有些豪迈。陈育风瞪了许三多一眼快步跟上。

吉普车飞速的在老A的视线里消失了。

许三多目送着那辆吉普车，直至他再也看不见。沉默了片刻，老A们一个个上前，摸摸许三多的头，搂搂他的肩，然后四下散开了。吴哲和齐桓走过来，一个搂住许三多的肩，一个搂住许三多的头，说，“走吧，三儿。”

许三多转头看袁朗，袁朗点点头。

空地上只剩下四个中队长，看着不远处的自己的兵们喧哗渐起。

半晌易了说话了，“还是老幺运气好，撞树上都能捡个好兵回来。”

正文第4章

入夜，营地升起篝火。按照计划，特种大队应在演习结束后立即返回基地，但经过红方两个兵一搅，看着已经日落西山，袁朗在请示基地后，在演习区停留一晚。

烤羊的香味在林间蔓延，齐桓切了一块递给许三多，“队长烤羊的手艺一绝，可惜你都没有机会尝到。”

吴哲吃着香喷喷的羊肉，口齿不清的问，“队长呢？”

齐桓一扬脖，“烤完羊就把自己关营帐里了，写报告呢吧？”

夜渐深，老A们的聚会也进了尾声，辛苦了一天一宿，所有人都有权利好好休息一下。篝火渐渐的息了。

许三多悄声离开营地，向着记忆里那一片半开阔坡地走去。四下静寂无声，许三多站在林间，闭上眼，微扬起头，银色月光静静地笼罩下来，许三多的周身似乎也发出柔和的光来。他就这样站着，不睁眼，不动，仿佛时间也静止了。

林间的风起得突然，吹过树林一片沙沙声，许三多睁开双眼，环视周边的林木，在某一处停留了一下。

“出来。”声音平静，周身已是戒备的姿态。

“还是没躲过你。”一个年轻快活的声音，从林间暗处蹿出一个身影，正是白天来挑衅的红方少尉。

“这是军事重地，你这样不好。”

陈育风一撇嘴，“我回去想半天，发现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后跟人说，我被一个兵打得一败涂地，连人家叫啥都不清楚，那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