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苦笑，“你们无不无聊，年年削南瓜，也没见你们感兴趣。”
“你年年削南瓜都是那一套，这换了个新人，还不得观摩观摩。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们，全基地的人这个点都趴窗台呢。”
“等着看好戏？”
易了撇他一眼，“你明知道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没敢小瞧了许三多。意志力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啥事干不了。”顿了一下，脸上浮出一个坏笑，“我就是有点没法想象许三多绷起脸来做恶人是啥样。”
丁雷回过头来，“我都没敢想。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许三多怎么还不行动。”
袁朗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个军姿挺拔的身影。
三个小时，望远镜里的许三多一动未动。对面宿舍楼下的南瓜们已经乱了窝。
丁雷打个哈欠，“许三多不是不想削了吧？”
三把飞刀射了过去。
“他走了。”一直站在窗边的陈亦出声，丁雷立即扑到窗边。
易了在望远镜里看见吴哲的嘴唇蠕动，“这个吴哲，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提问题？”
然后，怔住了。窗边的四个人互相看了看，
“许三多说了什么？”没抢上望远镜的丁雷焦急的问。
“吴哲问许三多看了那么久在看什么？”
“南瓜呗。”丁雷不以为然。
“许三多说，一群死人和一群将死的人。”
丁雷转头看陈亦，陈亦缓缓点头，“以我狙击手2.5的视力证明。”
丁雷喃喃，“我可怜那群南瓜，”随即醒悟过来，“他不会一个不留吧？那个通信硕士是我好不容易让铁大弄来的。”
袁朗无限同情，“我说了不算。”
南瓜们看到人影走近，赶紧立正，却掩不住好奇，直打量。前头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尉，后面是昨天的恶人教官和一个少校，再后面是一群尉官，没有更高的军衔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面无表情的吴哲少校。
许三多站在一群无视他的兵面前，态度诚恳，“我是你们的教官。”
视线扫过表情各异的受训人员，很温和的语气，“我一直在对面看着，你们才站了几个小时，就都不记得自己是个兵了。”众人愧疚，却因为下一句而怒发冲冠，“老A是适者生存的地方，你们，说实话我一个都不想要。”
许三多扬扬手中的计分册，“每人100个积分，扣完了，你们就可以走人了。”
他将册子扔给齐桓，“队列里讲话，每个人扣两分。”
齐桓刷刷的在册子上划着。
“报告。”陈育风的声音响起。
“讲。”
“我和22没讲话。”
许三多看了他一眼，话语温和，“不公平是吗，49？”嘴角微扯，“质疑教官，扣两分。这里没有你所谓的公平，规矩是我订的，你们只有服从。”
他转了个身，“来吧，从现在开始看看你们可以留在这里多久。今早的训练课目，跑步，跟不上的扣五分。”
所有跃跃欲试的人在看到教官坐上越野车后彻底哑火。他们只能在操场上迈着因为站了数个小时而僵直的双腿努力狂奔，为了一个渺茫的不扣分的希望。
袁朗办公室一片安静，几个老家伙看着越野车开上跑道，后面跟了一群怒发冲冠的兵。
易了摸摸下巴，“许三多证明了一个真理。”他看看众人的目光，感叹了一句，“实话最伤人啊。”
车上，吴哲从保温壶里倒出一杯水，“三多，吃药了。”
许三多接过，和着药一口吞下，将杯子递还给吴哲。
齐桓看看他的脸色，“三多，要不要睡一下，脸色不好，老干部又要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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