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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瞅瞅窗外。

吴哲说，“别担心，你睡觉只会挑起他们更大的怒火。”说完忍不住笑，“三多，你的话杀伤力太大了，那群兵王的脸色啊。”

许三多闭上眼睛，靠在车座里。

车后，是跑散了的队伍。陈育风和陆远在最前头，后面沥沥啦啦一长串，最后面是那个通讯硕士，跌跌撞撞，甚至已经开始走步。

晚上，南瓜的宿舍里，周扬进屋就直接爬到床上睡死过去。林斌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坚持洗漱完毕，也倒在床上梦周公去了。陈育风和陆远坐在床上，互相对视着，事实上，他们的状态要好的多。

“22，体力不错。”

“跑惯了，天天负重10公里。以前我们也不明白，一个伞兵，天天在天上飞，用得着么，现在知道了。”

“你们队长以前受的也是这待遇吧。”

陆远苦笑了一下，“大概吧。49，那个教官就是你要找的人？”

陈育风点点头，“是。可他那时候不这样。”

“那时候他什么样子。”

陈育风想了半天，“形容不出来的好。比好还好。”

陆远失笑，“49，这是偶像崇拜啊。”

陈育风叹口气，“你是没见过。那次山地演习，他一个人灭了我们连59个。我去找他们算帐，他一句话就把我毙的服服帖帖。”

“什么话？”

“他说，一个连的存在比59个人的生命还重要吗？”他看着对床怔愣的表情，“你不信。”

陆远回过神，苦笑，“我信，我也信了他今早说的话。”

“哪句？”

“那句，他真的是一个也不想留。我还以为是为了刺激我们。”

两个人对坐看了一会，陈育风开口，“一个都不想要。那他们招兵干什么？”

“想留下来就要证明自己足够强，能够活下来。”

两个人沉默了。

齐桓冷硬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关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黑暗中，陈育风的声音，“活下来就能看到那个比好还好的他么？”

黑暗中，陆远的声音，“49，我不知道。可我们要坚持到底。”

一天又一天，25公斤的木头、一圈又一圈的操场似乎永无止境。疲惫，要人命的疲惫。

恶人少校的怒吼，斯文少校的冷嘲热讽都成了背景音乐，偶尔激起的愤怒会在下个训练课目到来时自动消失。

还有那个让人无力的中尉教官。他始终如一的保持着温和的态度，温和的语气，告诉你的是同一件事，他不想要你。他的目光从你脸上掠过，好像你从不在他眼里，可是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会被他发现，搏击时一个错误的出击方向，射击时一个微小的动作误差，他会很温和的告诉你，错了，扣两分。

每天都在丢失分数，没有人知道这个折磨人的特训期什么时候到头。

南瓜寝室里，第一个走的是林斌，他一直不服气教官是一个与他同级的中尉，在一个不经意的机会知道许三多右肩受伤后，在实弹射击时，不顾陆远和陈育风的阻拦，挑衅。

许三多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在一分钟的时间里用左手组装枪械，打出满分。他看着林斌，眼神可以说是愉快的，“你可以回老部队了。”

三月正午的太阳，所有受训人员脊背发凉。

18号，周扬也走了。这个通信工程硕士来老A前大半的时间是在教室中度过的。每天的高强度训练让他疲惫不堪，在他本可以展现身手的电子课上，操作永远是在枪林弹雨下进行的，机枪子弹打得四周的尘土飞扬，在忍无可忍之后，他站起报告说，不能集中精力。

教官吴哲笑笑，“大硕士，你随身带个防弹墙吧。扣五分。”

18号很倔强，“在战场应该有人专门保护操作手。”

吴哲眯起眼，慢悠悠的声音“精英同志，什么叫应该。你能不能告诉我，子弹是认军衔还是认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