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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烟头摔到地上，一脚狠狠踩灭烟头，皮鞋与地面撞击，灰尘低低扬起，又落在他白色的鞋面上。

“我乐意！”男人仰起头，一张俊美的脸上因为胡渣邋遢而显得沧桑。他嘶哑着喉咙回答，眼里满是无所谓。

男孩突然一步抢上前，双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往上提起，把他压在墙上。“章程你TM知不知道你杀人了！蓄意杀人！”男孩情绪很激动，浑身都在发抖。

“那又怎么样？”章程回视小牧，四目相对，他眼里没有太多情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小牧涨红了脸，狠狠问章程。

“小牧，你最好搞清楚，”章程猛地一发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小牧，脸上布满厌恶，“你没有资格来管我的事！”

“你斗不过的！陈美丽和季步一起，季步身后是季家，你因为惹到她，都已经被家族除名了！现在你没有庇护，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小牧朝章程吼道，一边吼，他的眼泪一边掉。

“小牧，要是你怕，你就不要跟着我啊！我本来就没打算活，我要让陈美丽和季步那对贱人生不如死！”章程大笑道，他眼睛里布上疯狂的血丝。

眼里布满了血丝，陈美丽倚在步步怀里，冰凉的白色手术室门还没有打开，红色的急救灯仍旧亮着。空气里都是让人难受的消毒水味道，不远处的被擦得发亮的不锈钢垃圾桶里，塞了几个一次性饭盒，但是十二小时里，她滴水未进。步步闭着眼在打瞌睡，她的睡眠很浅，没有平日的轻鼾。

一阵清亮的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惊醒了浅眠的季步。

“请问你们认识今早昏迷在你们身边的那位先生吗？”年轻护士的柔声细语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

陈美丽突然触电般从步步怀里弹起，激动地抓住小护士的手腕，尖锐的声音划破手术室外的恐慌和焦虑，把空气里的分子震得嗡嗡直响。她冲着小护士叫道，“他在哪里？！”

陈美丽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透露出疯狂的恨意，加上十多个小时前的“咬人事件”，这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个要吃人的疯子。小护士被陈美丽突然的动作吓得小身板儿抖了抖，畏畏缩缩地颤着声音回答，“B楼三一七房间。”

步步赶紧搂住陈美丽，掰开她卡着小护士的手。小护士赶紧慌慌张张抛开，她发誓她再也不要接近这种疯子了！

“美丽，冷静点！”季步把美丽的身子掰向自己，盯着她的双眼，加重语气道。

“你放开我！”美丽朝季步吼道，她使劲想挣脱季步。“我要他偿命！！”

这一刻，美丽的力气大得像头牛，季步觉得自己已经快使尽全身的力气去钳制美丽。最终，美丽双臂使劲一挣，季步手上的伤口随着她的脱身而迸开，鲜红的血迅速浸红雪白的纱布。

“美丽！”季步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抢前一步，又扣住美丽的手腕。

“放手！”陈美丽回头朝季步愤怒地吼道，此刻她双眼通红，已经丧失理智。“季步，今天如果你拦着我报仇，我陈美丽就和你一刀两断！！”

美丽嘴里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在季步胸口捅出另一个血洞。季步眼里的受伤一闪而过，她顿了顿，还是没有放开扣住美丽的手，她顾不得这小伤口，正如她顾不得手上涌出的鲜血。她知道，这时的美丽，不是故意的。